— 青影珞璃 —

新局9

“成功了吧?”王天风在明台和于曼丽二人即将登上飞往重庆的飞机时,在机场问道。“成功了。”明台简单的应答着。“死间前奏的一件事情也顺道做了。”
“哦?”王天风惊讶地说。“你的行动效率真高。死间全本出来了吗?”
明台不无遗憾地说:“快了,还差一个我暴露后假装吐出的人,这个人的身份真是个问题。我不能动军统的,更不能动自己人。难啊!”
王天风疑惑,他冷冷的开口说:“你应该不只有这一个身份吧,你另外的身份就没有一个朋友了吗?再好好想想。”明台恍然大悟说:“我知道用谁了,不过暂且保密,我同他讲。他一定会帮我的。”
“他在上海吧?正巧上级让你们去炸了樱花号,你们今天就改签,去上海。我会把你去上海这个消息迟两天发给他。”王天风说。“下次见面,就是死间的核对了。”
“再见吧,老师。”明台说。他想他这个计划看着人都死光了,事实上可能只死那么几个。王天风是他一定要保住的。为了国家,也为了大姐。
―――上海机场―――
“你们先去影楼检查一下,我去找人。”明台这样对于曼丽和郭骑云说。郭骑云问:“是你们的人吗?”明台说:“反正不是你未婚妻,晚上7点,米高梅后门见。”
接到指令后,于曼丽和郭骑云就转身离开了,隐入了人来人往的海洋中,无从辨别。
明台一直看着他们两个,直到真的到了他所能看见的尽头,他才向一条熟悉的道路走去。他要去55号找扁头,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扁头过的好不好。
到了大院门口,就听见了德国猎犬的吼叫声和犯人的呻吟声。再次听见,明台心里还是有些发怵。他对站在门口警卫的一个人说:“扁头在吗,我有事找他。”
那人没好气地回答: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见扁队长?”明台说:“我叫李深,你跟他说他磕下的瓜子皮儿把我家地面弄脏了。”
一分队队长室内。扁头听了报告说:“我知道了,我一会儿就出去见他。”扁头按捺着心底的兴奋,因为他认识到,自己熟悉的人就要死而复生了。
院子外的一条窄巷里,扁头见到了明台。扁头轻声问:“你和我的头儿是什么关系?”明台笑了:“学的不错,我回来了,你也代替了我的位置,真真的是老毕的红人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是你。”扁头柔声说,“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?”
明台说:“我的时间不多,只说一遍。
之后一段时间上海会混乱,一两个月后若在各大报纸上看见军统毒蜂投诚,我会找一个时间点来托人告诉你。那人的信物是我给小男第一次买的钻戒。如果门口的两个人给你这么一个东西,那么在这天夜间七点整,务必出现在凯司令咖啡馆4号桌。我们会空出来的,你预定了也没事,一连三天。这是赴死,你知道吗?”
“明白。李小姐当了我的媒人,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。”扁头说,“被抓之后呢?”
“被抓之后先试试大刑,不要逞强。撑不住了就说你的接头人叫毒蝎,是你的下线。”明台红着眼说。
“我清楚了。”扁头点了一下头。看着明台眼里的忧虑,他咧嘴笑了一下,说,“我不会让他们在计划实施之前就发现我有什么不对的。我也不怕死。”
“这就好。”明台说,“多谢了,兄弟。”扁头大踏步走进了大院,他知道他不能回头看明台一眼。而他不知道的是,明台在身后用唇语说了好多次对不起。他不是故意把他最心爱、最有前途的队员抛弃的。这是为了胜利。明台这样安慰自己。
―――
两天后,中&共截获军统电报:毒蝎到沪,蛇蝎出巢。军统处也在一刻钟后收到了这条情报,立即转交给毒蛇。毒蛇回复:毒蝎A组组长,亲自领导。三天后红蜻蜓电报眼镜蛇:病人抵沪,是否安排会面?青瓷回复:不见。保持绝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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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,明诚在家中收到电报,立刻转呈给了明楼。明楼把这两天收到的电报放在一起,在毒蝎和病人字样上圈了两个大圈。怎么就这么巧,明台和那人几乎同时抵沪呢?
明楼问明诚说:“这个病人是不是麻雀的人?”明诚说:“是。当年我刚加入组织时的上级就是他。后来因为要策反您,麻雀还特地写信告知我所在组的改变。病人不简单。”
“是,确实不简单。病人回来了,基本上可以确定麻雀又要活动了,而麻雀的活动意味着厉风出现了。那个接替医生成为麻雀上级的厉风。”明楼说。
“厉风?鲜为人知啊。只要风不会抓蛇,不会打破瓷器,其实也没什么。”
明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,门前的大道北路灯照射的闪亮。南田洋子派来的人还没离去,一个个倚在门口或电线杆,又或者是树旁闭目小憩,一点点风吹过的声音都会把他们惊醒。他们记得这是任务,是天皇派属下发布的神圣的任务。明楼说:“我想会会他。不过战时特殊,樱花号你让他们也参与吧。多一份力量,多一份胜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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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花号行动要开始了。明台向日共的小野三郎那儿要了一个假身份,以便上车和自己人接头。他已经嘱咐过那两个人了,若是遇到共&党,就说是023的人。这次是国&共合作。
就在明台在小野三郎的带领下穿过宪兵的重重盘索的时候,前方一点钟方向有一名年轻女人有些异常。她抓着藤箱的手紧了又松,松又紧。那藤箱他曾见大姐用过,是给组织送货的。所以他对小野三郎说:“彼女は、上海人の 1 階にあり、彼女のヘルプ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か?”(日,这是上海地下行动组的,可以去帮她一下吗?)小野三郎愣了一下:“確かにかもしれない”(日,没问题。)
“ホイZiさん、私達はまた1人私達が名古屋の多くの年を過さないことを許可したか。幸いにも交差するか。”(日,惠子小姐,我们名古屋一别也有好些年了吧,过得还好吗?)明台微笑着走上前去,闪了闪右手无名指上略显肥硕的红宝石戒指。与此同时,小野三郎将他们两个的证件给警卫兵看了看,确认无误后,小兵放了三人通行。终于登上了这辆开向死亡的列车。明台这样想。
夜幕降临。上海火车站灯火通亮。一声尖锐的哨响,列车冒着烟,转着轮子轱辘着前进。这班车的目的地是永远也到不了的南京。列车上就餐的日本军官和76号成员并不知晓这是最后的送行饭,依然醉着酒左一个右一个的抱着家眷,整节车厢散发着糜烂的金钱和女人气息。其中居然还有明家香。
车厢厨房里,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正在紧锣密鼓的协商着。明台和那个女人商计了一下,决定同时下车。之后的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。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在推餐车时发生了第一次爆炸,第二次爆炸是在离了上海不远处的一个弯道。黑夜中,两个身影先大爆炸一步跳下火车,其中一人扭了脚。
树林深处,三队人马聚集。两方人马全神贯注,等待好消息的传来。突然嘎吱一声,于曼丽把电筒照向来人:“谁?”
明台扶着女人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于曼丽松了一口气,放下电筒:“组长,是你呀。”两人的成功凯旋给了双方极大的安慰,樱花号总算是被炸成了烟花。虽然红方人员有损失,但也不是不能接受。革命嘛,哪有不流血的?
郭骑云倚在树上,开始无限制地思念起自己的女朋友来。她应该也向组长和面前的几人一样,奋不顾身,保护抗日统一战线吧?他从来没去想过他的正官要做什么,说是故意把他调到明台手下也不为过。死间吗?可听说红的嘴皮子都挺利索,分分钟把人策反。那自己和黑寡妇从计划的一开始就应该要姓共了。这计划还能够执行吗?
且不说郭骑云在这边百思不得其解,在那旁新政府内的明长官也是心力交瘁。樱花号上,无一人生还。尽管内心无比雀跃,表面上还是要做的一副后恼气愤模样,甩一些文件的。明楼其实早就厌了。他想安安坦坦的过日子,这样层层伪装,确是无奈之举。怪就怪如今中国衰弱,列强践踏,国无寸土得以安宁。不过幸好他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战斗。他有许许多多的战友,其中包含了他不舍的弟弟们和最对不起的恋人。自己的恋人是来自统一战线,这样他在伪装的时候就不用纠结于旧爱和国仇了,也算是因祸得福。
此时他的恋人正在赶来新政府的路上。作为南田课长的得意门生,她不可能不来。而且她也想看看明大长官是怎么忽悠汉*奸走狗的。
“混帐!”汪曼春吓了一跳,明楼的声音大的一进门就听见了。气疯了?她邪气一笑,边走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。明长官对于演戏这件事还真是信手拈来啊。这么好的场子不去凑凑热闹,真是可惜了。她穿过长长的走廊,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明楼说道。汪曼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门。明楼坐下喝了口茶,很显然他刚费尽心思的打发走了一些真正的走狗。汪曼春看着明楼狼狈的样子笑了,她说:“我好久没见你这么劳心劳力了。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明楼揉了揉眉心说。“这苦差事可不好办啊。阿诚在门口看着吧?”
“嗯,他在。”汪曼春让明楼平躺在沙发上问道:“这个礼物是明台他们送的吗?”明楼跟汪曼春讲过明台的身份。明楼点了点头,汪曼春心里想:这下好了,领导回来了,国&共合作模式即将开启。
今夜,注定不安宁。没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之后没过几分钟,专列上遇难的军方高层人员的名单就出来了。明楼握着微热着的打印纸,心里一阵温暖蹿起:任务圆满完成。可他并不清楚任务完成的过程,明台是一个成功的潜伏人员。
而现在的明台已经让军统的二人回去了,自己边走边同黎叔商量自己回沪后通讯上的安排。两人聊得火热的时候,明台看见了一束耀眼的车光,车停在距这里900米的前方。明台立刻停止了交涉,示意大家安静。幸亏有夜幕的掩护,才得以让明台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看请车里人的面貌。‘是青瓷。’明台向黎叔打手语。黎叔点了点头,表示明白。
等明诚调转车头回去后,黎叔才轻声说出疑惑:他怎么来了。
“督工呗!还能来干什么。”明台满不在乎的讲,“反正他是眼镜蛇的人。明明自己有行动小组,却老是喜欢和他一起商量。看不透啊。”
“深哥,我觉得明家就是个间谍窝子。”沉默的老k突然插话道,“最近新报上来一个紫云英也是明家人,更逗的是,不管外面披着几层皮,都是组织的人。这缘分!”
“我知道紫云英,是谁的?”明台问道。“我可不希望一早身份就暴露了,那很憋屈的。”皮蛋了然一笑说:“是你的。不过大多数时候归他管。你可以在计划开始之前见一面紫云英,会对计划开展有好处的。”
明台说:“以后我们的通讯就按老样子,我去找你。”
月色黯淡。似乎因这爆炸一事也染上了一抹殷红。疏星闪耀,天空阴沉。黎叔走了几步,又问道:“你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
“汪&芙渠。”明台顿了顿,尽力敛下心里油然而生的恨意说。
“好。”黎叔望了望天,又顺手拈了一片叶子说。
―――
除夕夜。明大长官以政府中有高级座谈为由没回明家,叫上司机阿诚去了汪公馆。有些事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。当明楼含蓄的表达清自己的来意后,汪曼春说:“这次谁执行?”
“是毒蝎。”明楼回答。
汪曼春悬着的心明显落了地。她说:“其实我父母就是叔父杀的。不知道之前是年幼无知,知道后不做是没有能力,你应该也查到了吧。”
与此同时,毒蝎在一条深巷里蛰伏,作着行动前的检查工作。晚间八时二刻,明台执枪闯入汪&芙渠的行乐场所,打开保险,拿手*枪指着地上已经被吓瘫的汪芙蕖。“你是明台?”汪芙蕖惊愕不已。明台没有回答,直接扣动了扳机。之后毒蝎组完美收工。戏落幕。
八时三刻。尖细的电话声突兀响起,汪曼春看了明楼一眼,拿起了电话。当听到叔父的死讯的时候,汪曼春全身一滞,木然地放下的电话机。“为什么,为什么?”汪曼春自问道。“曼春,你别这样。”明楼心疼了。汪曼春情绪突然爆发:“这些抗*日分子敢杀我叔父,为什么不杀了我?”随即从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中快速翻出手木仓,同时开保险,向天花板和墙壁乱打一通。
明楼冲过去,一把将她抱住:“曼春。曼春,你冷静,你还有我。”
“对,我还有你。”汪曼春扬起一个笑脸,却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泪。
这是明楼回来后陪汪曼春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。过得真是有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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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8-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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